“请等一下,你刚才说了什么?”
仿佛像是没听清管事男子说的话那样,肯重新向前发问了。
“嗯?啊啊。第三场由‘表伦海贼团’胜出,接下来进行第四场。”
管事男子清了下嗓子重复道。
听见男子这样说后,肯呼了一口气,然后面向对方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男子说道。
“那么,阁下就是团长表伦了?”
“哼,你说呢。”
哦,原来他就是表伦啊。梅洛的脸上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那么,接下来你们谁上?”
对方之前和玛法吵架的手下B走上了前来拔出长剑,可是却被肯阻止了。
“请先等一下。”
“你小子怎么了?和刚才那个娘娘腔吵过架后也变成娘娘腔了?”
娘娘腔应该是在说我吧。不过这没什么可动气的。
“我的名字叫做肯特,叫我肯便行了。那个……”
肯无视手下B,抬头看向管事的男子,报上自己的姓名。
话说,你的名字原来不是叫肯,而是是叫肯特吗?
“马克盖。”
“马克盖先生,我想先询问一下。如果在这里输了会怎么样?”
“输了?很简单,我这里的话赔偿酒馆的损失以及交纳些罚金就可以了。而他们那边,作为败者,你们就自己去商量,我不会来干涉。”
原来就是两边负责收场的模式。
果然如我想的那样,就算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在听到对方是表伦海贼团后,肯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
“那么。表伦团长……”
肯再次将视线转向对方的“老大”。
“如果我们输给了你们,你将会提什么要求?”
“输给我们?现在的你们可是占尽了优势,为什么要刻意输给我们呢?”
面对肯的话语,对方一点都不为所动,提出了理所当然的疑问。
“我可没说会刻意输哦,我只是想询问一下而已。”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谈判技巧吧,即使肯有认输的意思,但绝不会将自己现在的优势抛弃。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默认了“会认输”这点吧。
“哼,大概会叫你们做我们的奴隶吧。”
一点都不示弱,表伦回嘴道。恐怕不是真的会这样吧,马克盖不是说了,我们能自己商量的吗?
“那可不好办了。”
肯面带微笑,可是却让人感受不到笑意。
“如果你们的要求合理点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考虑故意输给你们。”
“哼,你以为我们会稀罕吗!”
“现在知道你们不会了。那么,作为公平,既然你们告诉了我们后果,那么现在也让我告诉你们,如果我们赢了会让你们做什么吧。”
“呵,愿意做我们的奴隶吗?”
肯的话语就如表伦说的,让人默认了这个要求一般。
“对,没问题。相对的,如果我们赢了,你也不能有异议。”
他好像又把我和琳算进去了。真是群喜欢自说自话的家伙。
“哈,就凭身后的两个小姑娘?”
手下B发出嗤笑,可是却被表伦拦住了。
“放心吧,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需要请你们听一听我们的请求就可以了。怎么样?”
“请求现在不能说吗。”
虽然对方说的是疑问句,但却一点都没有询问的意思。
所以,肯理所当然的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
“这和你就没有关系了吧?败家犬。”
突然道出侮辱性的话语,让对方所有人的身体一震,来不及反驳。
“那么小姐,请吧。”
“辛苦你了。”
在肯交涉完后,梅洛就立刻跳上了前去。
“接下来就是我了,看看我这个小姑娘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穿着白色长袍,手执金属法杖,明亮的红橙色火光照亮着其俏丽的面容,樱色的长发飘逸在夜晚的寒风之中。
但即使再如何威风凛凛,也掩盖不住她的劣势。
“小姑娘,没搞错吧?面对剑士,你居然都不带剑?”
确实如此。
早已经说过了。魔法师在现在的这个整体而言魔法退步社会里,给世人留下的印象只不过是个辅助角色。
即使你魔法的威力再大,能力再强,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如果无法咏唱魔法,那就等于是零。
而且,现在的场地,不像树林,有遮蔽物;也不像广阔的草原,可以拉开距离;更不像崎岖的山路,有着可以转移的地形。
而是这个直径不足二十米,被他们称为中庭的微型竞技场而已。
梅洛的劣势显而易见。
然而,担心却是多余的。
梅洛一点都不紧张。
“没带剑就一定会输吗?”
“真是个自大的小鬼呢。”
“是不是自大,等你赢过我再说吧。”
标准的交手前对话,没有什么激情,也没有什么特别,更不存在下流的赌注。
冷色的月牙照耀天际,红暖的火光映射脸颊。
夜晚的寒风一并卷起梅洛樱色的长发以及布满空中的黄尘。
而后手下B行动了——
然后,比试就结束了。
秒杀。
除了这个词外,我想不出别的。
手下B作为剑士,先手攻击。
就速度来说,确实很快。
不消一秒就拉近了与梅洛的距离。
然后就是极快速的连击,在我看来几乎没有破绽。
然而,这对梅洛来说却没有效果。
快速的剑击,总是在将要砍中梅洛身体的前一刻被巧妙的回避开来。
一击;
两击;
三击。
一招;
两招;
三招。
算上突击的一招,手下B,在短短的十秒内,就已经向梅洛施展了大概二十击攻击。
可是没有一剑是击中梅洛的。
仅仅只有十秒,二人的实力差就已经很明显的摆放在所有人的眼前了。
然后,梅洛的咏唱也完成了。
是和当时攻击我一样的风刃魔法。
极近的距离根本无法避开要害。
就这样,风刃形成的风鞭,结结实实的抽打在对方的身上。
风刃过后,手下B全身的装备被划开,混着鲜血的皮肉一张一合的暴露在夜晚的火光之下。
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皮开肉绽。
可能是因为梅洛手下留情的关系,并没有取对方的性命,但对方的战意却已经全消,立刻就认输了。
“那么表伦先生,之后和我们好好谈谈吧。”
带着胜利,梅洛面带微笑。琳也呼了口气,放松了姿势。
看来,梅洛他们三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和他们正面冲突的话,恐怕连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吧。
想起曾经在树林里和他们对峙的我还能占到便宜,感觉就像是奇迹一般幸运。
“那么你就说说看吧。”
表伦的额头上滴着清晰的冷汗,即使是在这样的照明下也能清楚看见他扭曲的面容。
“那当然是……”
“现在说不是很方便,可以的话,我想我们去外面的酒馆再说吧。”
打断想要脱口而出道出话语的梅洛,肯上前交接。
“马克盖先生,按照约定,可以将我们放出去了吗?”
“可以,我这里没有问题了,等会让他们支付罚金就可以了。”
面露微笑,马克盖复述了之前的约定。
但是也仅仅是复述罢了。
等待着他开启的铁栏,始终没有动静。
“不过,‘他们’这里可是还有问题呢。”
马克盖在看台上冷笑道。
他们?是指谁?表伦海贼团吗?
我想,现在在场的所有人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
“马克盖先生,之后的由我来便可以了。”
粗矿的声音从马克盖的身后走廊传来,然后高大魁梧的人影也随着磅磅磅的粗矿脚步声出现在在众人的眼前。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大概身长两米的巨汉,大概。和其身高相称的强壮体格自然不用多加描述。
只是和中庭的那些人一样,短袖中的肌肉爆出,数条清晰可见的疤痕刻印在其上,让人一看便知道是一个究竟沙场的男人。
话说在丹奴生活的人,难道都不知道冬天是什么意思吗?
黑色分头盖在粗矿的额头上,看上去感觉相当油腻。
粗矿的长相虽然说不上有多英俊,但也相当具有男人味。
“是,马卡拉先生。”
马克盖恭敬的欠身回应道。
马卡拉?
他刚才说马卡拉先生?
话说这个名字不就是……
“马卡拉……不是……这到底是……”
和我一样,对这个名字有了反应的人,还有梅洛、拉塞,当然还包括了肯。
没错,马卡拉,就是法鲁克北方港口城市,丹奴的提督。也是这里权力最大的男人。
“史巴兹,你连这种任务都做不好,真是难看呢。”
马卡拉将视线转向表伦,不过为什么这个表伦海贼团的团长看上去会这么怕他呢?难道说……?
慢着,他刚才称呼他什么来着的?
史……巴兹?
意思是说,这个男人并不是表伦海贼团的表伦……咯?
“十……十分抱歉。没想到……”
这个直到不久前还霸气十足的男人,现在的人影给人的感觉仿佛小上了好多圈。
而注视着其渺小身影的玛法,也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够了。”
马卡拉打断了他的自白。
“不过,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让我失望了。”
听见马卡拉这么说,这个名叫史巴兹的男人的脸上立刻挂起了喜悦之情,而其身后的数人也舒了一口气。
““谢谢‘头目’!””
感谢的话语,此起彼伏的从他们的口中而出,赞扬着他们头上,大概在两层楼位置的那个男人。
话说,他们刚才又叫他什么来着的?
“各位萨姆森的使者,现在才做自我介绍,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你们千方百计想要见的人,表伦。”
“萨姆森的使者”?什么意思?亲克罗姆洛克派吗?
马卡拉……不,或许应该是叫表伦的男人,藐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做起了自我介绍。
“那么各位有什么请求想和我说的?”
男人的视线重新看向梅洛这里,仿佛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嗯?他们刚才……你刚才说……”
看着他们对话,并且一直保持沉默的梅洛他们混乱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并没有什么可混乱的,答案是什么,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这位使者小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的吗?”
不,你的意思我想大家都明白了,只是他们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我就是丹奴的提督——马卡拉,也是表伦海贼团的头目——表伦,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感觉像是在给小孩上课的老师一般,表伦……不,马卡拉……不……随便他是谁,这个男人就是用着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说道。
还没明白吗?
看着梅洛一行人的表情,我在心里为他们的理解力感到堪忧。
“原来如此。”
率先说话的是肯。而后拉塞的嘴角上也挂上了淡淡的微笑,感觉像是说,不管你是谁都无所谓一样。
“‘官匪一家’的把戏吧?”
“正是。‘维斯特尔的双壁’——‘罗修米奥的首席骑士’。”
暂且叫他马卡拉吧。
马卡拉的嘴角上仍然挂着轻蔑的微笑,肯定了肯的话语的同时,也说出了一个我没有听到过,但之前已经有所耳闻的另一个绰号。
对,就和“罗修米奥的快枪”一样,“维斯特尔的双壁”之一,“罗修米奥的首席骑士”。难道这个“罗修米奥”指的是骑士团的名称?
但对于马卡拉的话语,梅洛的脸上却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话说,你们身份早就暴露了,难道没有自觉吗?
抬着头的肯,苦笑了一下,自嘲似的说道。
“看来特意化名叫肯特,没有意义呢。”
“当然。”
“那么话就好说了。马卡拉提督,要不要和萨姆森‘总帅’同盟呢?”
诶,他刚才说什么?
萨姆森总帅?
总帅,就是那个总帅吧?
说道总帅这个职位,在全大陆大概也只有那个人了吧?
但是,“同盟”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亲克罗姆洛克派和亲哥迪亚派“联手”,这个到还能理解。
但现在是总帅诶。
一国的统治者居然向着自己的部下说“同盟”?
这不就像是想要拿东西的人却在和自己的手商量要它帮忙一样,有必要么?直接命令不就得了?
“呵,同盟?说来听听。”
对于我的疑问,马卡拉的脸上却依旧挂着轻松的微笑,一点都不介意,仿佛理所当然的那样,对肯的提议很感兴趣。
可是梅洛却打断了肯接下去要说的话。
“肯,别顾着自己说话,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小姐,这个我以后再向你解释吧……”
“不,你现在就说!否则我搞不清状况!”
对,一定要打断,否则没人听得懂啊。
“这个……”
“小姐,让我来和您解释吧,琳小姐也一起来听听。至于你……”
拉塞在一旁插入了二人的对话,而后将视线投向了我。
“看来野蛮人是不用说明了。”
自顾自的做了决定,然后便向梅洛解说了起来。
“这个‘官匪一家’指的是……”
诶?你原来是要做“官匪一家”的解释吗?
没人向我说明头和手商量的问题吗?
啧!
比起拉塞的“官匪一家”解释说,我还是关心肯接下去说的内容吧。
至于这个头和手商量的问题,以后问希达,她肯定知道。
在拉塞解说的空隙里,我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肯身上。
而肯当然是抛开向梅洛解释着各种政治、经济、博弈等问题的拉塞,继续和对方交涉了起来。
“克罗姆洛克的新都,格鲁丹在一夜之间被摧毁的事,我想您已经知道了吧?”
格鲁丹?又是格鲁丹的事?
“那又怎么样?”
对啊,那又怎么样!我在心里赞同着马卡拉的话。
“那会怎么样,还用我多说吗?我想阁下您应该早已经有想法了吧?”
喂喂,别说这种没有头脑的话,这样读者怎么能明白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知道马卡拉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反正我是肯定没明白,麻烦你说明白点,谢谢。
“格鲁丹在一夜之间被毁,您知道最严重的损失是什么吗?”
是什么呢?
“经济受挫吗?”
马卡拉好像是在和肯一问一答,但说实在的,我觉得这个叫马卡拉的男人肯定什么都知道,只是在装模作样而已。
“这只占第二而已。”
这都只占第二?
据我所知,格鲁丹是不是大陆上最发达的都市,这我不能肯定,但在苏伊斯来说,绝对是最最最繁荣的城市。
而这个最最最繁荣的城市被毁灭,那这对克罗姆洛克的经济,不,甚至是苏伊斯地区的经济来说,也绝对是超严重的打击。
而这样的打击,居然还是只占第二?那第一的话会是什么?
“占第一的,那就是——”
肯像是要卖关子那样,竖起食指,盯着对方。
“克罗姆洛克的王室,全部死亡。”
““……””
虽然是冬季,但被火光照亮的中庭其实还是相当暖和的,所以,就算这里只穿单件的短袖,其实也并没有让人感到“寒风刺骨”。
但是,当肯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中庭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温,让在场的所有人——当然不包括梅洛和拉塞,以及不明白严重性的琳——全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站在上方的马卡拉的表情也仿佛出现了一丝的动摇。像是在说“虽然知道格鲁丹被毁灭,但王室成员全部死亡倒是第一次听说”那样。
会被动摇也是理所当然的。
克罗姆洛克——“王国”。
冠以“王国”之名的国家,自然是以王室为统治者的国度。最高的统治者自然就是国王了。
而这个国王死亡,王室成员全湮的国家,那还怎么能称之为“王国”呢?
所以——
于是,马卡拉的嘴角上挂起了一抹狞笑。
“真是有趣呢。”
“所以,这么有趣的事,阁下怎么能不参与其中呢?”
所以,对佣兵来说,最赚钱的时代,到来了。
“所以身为维斯特尔的你才会来到这里吗?”
啊啊,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为什么要秘密行动的原因我终于知道了。
和我这个被诬陷的假叛国罪犯不同,这个姓维斯特尔的贵族,才是真正的叛国贼呢。
慢着,和叛国贼扯上关系的我,不也就名正言顺的叛国了吗?
怎么会有你们这种这么坑队友的伙伴呢!
“肯定。看在我带来的这个消息的份上,阁下何不考虑下在下的提案呢?”
“那么你的提案是什么?就是和萨姆森结盟吗?”
“没错。”
肯摊开双手,显得信心十足,慷慨激昂的继续说了下去。
“今后苏伊斯的局势虽然尚未明了,但王室全湮之后,克罗姆洛克也就名存实亡了。乘着这个势头,全国的诸侯一定会烽烟四起,苏伊斯就会变得和戈尔梅亚那样,战乱不止。您不觉得现在正是和萨姆森总帅联手,从中分得一杯羹的好时机吗?”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一震诡异的大笑,让在场所有人的都屏住了呼吸。
“你说的没错呢。只是……”
在听了肯的豪言壮语之后,马拉卡闭上了双眼,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顿了一顿。
“那些诸侯并非佣兵,他们会抛弃对王家的忠诚以及你们骑士的荣耀,作出这种和贵领主一样,这番‘大逆不道’的事吗?”
诶,那啥……“大逆不道”这个词,从一个佣兵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你们说呢?
不过,马卡拉的话并没有错。
“骑士”和“佣兵”不同。
佣兵没有国家大义,只要有钱赚,就会站在钱多、胜算大的一方。
说实话,像法鲁克这种佣兵的国度其实才算是异类。
但是,由于当时的法鲁克受到哥迪亚迫害,属于特殊情况,所以才不得不变成现在的“佣兵国度”。
也就是说,法鲁克并不是佣兵成立的国度,而是为了生存下去,才成为了佣兵之国。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目的不同。
前者,之前也说过了,佣兵并没有国家大义,他们只对钱还有活命感兴趣。说的好听的,就是自由奔放;说的难听的,就是唯利是图。试问,这样的一群人,怎么可能建立国家呢?
而后者却不同。至少在建国的初期,这些人不是佣兵,只是为了摆脱敌人的迫害而组织起来的民兵。之后由于战争的胜利,为了生存,所以才会以佣兵产业闻名于现在的大陆之上。
或许,之前的那个头和手商量的问题,答案就在这了也说不定。
扯远了。
而骑士却不是这样。
比起重“利”的佣兵来说,骑士……或许说是贵族,这些人不仅重“利”,而且更重“名”。
由于我不是骑士,也不是贵族,所以也并不清楚贵族们所想的东西。但马卡拉的话,至少不是错误的。
这些向王室宣誓过忠诚的诸侯们,怎么会抛开他们的“名”,甚至还有“信”,做出谋反这种事呢?
“不是所有的诸侯都像你们维斯特尔那样,不要脸的。”这就是马卡拉的潜台词。
“那可真是误会大了。马卡拉提督。”
可是,即使被对方这样指责,肯却一点都没有退缩。
“误会?”
“是的。我想,您会这么认为,一定是因为不知道克罗姆洛克的扩张历史吧?”
“扩张历史?”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估计马卡拉心里在这么想。
虽然我知道克罗姆罗的历史,但实在是不明白肯的话。所以我心里想的大概和马卡拉一样吧。
“克罗姆洛克原本只是在苏伊斯中部的一个小国。八年前,依靠战争,大概花了四年的时间,逐步吞并了苏伊斯的中部以及南部地区。这点,您应该知道吧?”
肯诉说着我早就知道的历史,这又怎么了呢?
“是啊,然后呢。”
“然后就是区别了。如果现在的领土全是克罗姆洛克通过战争获得的话,那您这话就一点都没错了。可是……”
肯咽了下口水停顿了一下,让马卡拉缓了口气。
“可是,第四年开始。它却停止了战争。而是依靠武力恐吓,迫使西部的各个小诸侯臣服于它。虽然仅仅花了一年就兼并了苏伊斯的西部,但性质却完全改变了。”
“呵?性质改变?相当有趣的说词。说下去。”
“是的。之前通过战争,吞并的土地,由于是属于国王的,所以他有权力分封骑士。那些为了国王奋战的骑士们,通过战争,得到了财富和荣誉。所以他们效忠王室,这点正如您所说的,他们对王家具有极大的忠诚心。”
“原来如此。”
马卡拉的脸上挂起了诡异的笑容,而我也终于明白肯说的性质是什么意思了。
意思就是说,那些臣服的诸侯们,并没有忠诚心,只要一逮到机会,脱离王国只是分分秒秒的事。
而这个机会,就是格鲁丹的毁灭。
和那些诸侯们性质一样的拉托芬,当然也属于这一类了。
接着肯没有说下去的历史。
克罗姆洛克在三年前迁都格鲁丹,其实就各种意义来讲,这都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因为格鲁丹的地理位置,相对于克罗姆洛克来说,实在是太偏远了。不管怎么看,这样的迁都决定都太过胡来了。
但他的目的却并不这么简单。
胡来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就是为了调整战略重心,做出了有意拿下拉托芬的姿态,向维斯特尔逼近。
所以,当时的两国在几次试探性的交手之后。拉托芬的领主,也就是姓维斯特尔的贵族,就向着庞然大国的克罗姆洛克臣服了。
而之后的三年,克罗姆洛克就开始逐步蚕食北方原本是苏伊斯的大国——海因兹王国,直至今日。
可是,肯的话似乎还没有结束。
“而且,据我们的可靠消息,克罗姆洛克北方的提督,马尔弗伯爵其实也有动作。在这仅仅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迅速的占据了克罗姆洛克北方大部分的土地了。我想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再多阐述吧?”
话说我前面说了克罗姆洛克在三年内蚕食海因兹了吧?而那个蚕食下来的绝大部分领土,就是全都交给了这个能征善战的马尔弗伯爵了。
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消息。
那个马尔弗伯爵,就是希达说的“委托人”吧?果然正如希达所说,之后都是些贵族们的利益问题,和我完全没关系了。
“呵,那可就是真的‘大逆不道’了吧。”
如果照着肯的意思说下去的话,最大逆不道的,肯定就是马尔弗伯爵了。
克罗姆洛克名存实亡;
北方的军事力量心怀不轨;
西方的小诸侯们蠢蠢欲动;
而东方的超级大贵族则是……
真想吹个口哨,没想到自己仅仅是为了救出缇,居然在无意之间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
像是总结,肯在最后说道。
“所以,只要您和总帅结成了同盟,然后再和‘我国’联手,想要在之后的局势中分得一杯羹,占据一席之地,恐怕不是问题吧?”
诶,肯的这个“我国”,指的肯定不是克罗姆洛克吧……
“哈哈,占据一席之地啊……”
马卡拉得意的大笑道,像是被肯说动了一般,只是……
“现在而言,我对这个没有兴趣呢。”
转折,通常就是用在这了。
听见马卡拉这样一说,原以为肯定能说服对方的肯惊呆了。
“……不。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是啊,我是很感兴趣,但不是现在。”
“您这……是要放弃这么一大块利益的意思吗?”
虽然捉摸不透对方的意思,但肯还是向前进了一步,努力说服对方。
“别急嘛。你的说词虽然很好听,也很正确,如果我们能联手,到时候以贵方的实力以及我们的军事力,相信别说克罗姆洛克了,就连拿下哥迪亚和海因兹相信也不是什么问题。”
“既然那样,那为什么……”
马卡拉的嘴角再次露出狞笑,说出转折的话语。
“但是,比起你现在说的这个遥远的利益来讲,我更重视现在呢。”
“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为了显示贵方的诚意,我希望你现在能帮我办点更实际的事,这样我才能考虑和你们合作的事吧?”
对于肯说超级具有诱惑的说词,马卡拉一点都没有被肯饶的晕头转向,看来他算是个相当务实的人呢。
“办点更实际的事是指……”
“我们不已经打败了你的海贼团了嘛!还需要办什么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刚才还在拉塞那里听“官匪一家”解释的梅洛,突然跳到了肯的前面大声叫嚷到。
“我不是已经听了你们的请求了吗。”
不过,这种声音想也知道。
就像是废话一样,对马卡拉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小姐,我们可不是做慈善事业的。相信萨姆森也没那么简单就答应你们的话吧。”
“唔……”
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梅洛露出了超不甘心的表情。
小姐,小姐。说着这些话的拉塞捋了捋梅洛的后背,安慰着她。
“那么,马卡拉先生,请问您要我们办什么事呢?”
露出苦笑的肯,再次向上询问道。
“两件事,办成了两件事,我就和你们联手。”
又是两件事吗。梅洛在肯的身后小声嘀咕道。
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件事,暗杀萨姆森。”
““!!!””
在他说出第一个条件后,梅洛一行人惊呆了。
不过照我来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行动了。
“为什么?”
梅洛忿忿的发问道。
“刚才‘罗修米奥的首席骑士’说的话很有道理。但这全是站在你们的立场上说的吧?”
“这……”
“你们想要我们的军事力来进攻克罗姆洛克,从而获得更大的领土。但这对处在苏伊斯边缘的我们来说,最大的阻碍并不是克罗姆洛克,而是哥迪亚,这你不知道吗?”
“但是,如果联手,我们的物资和资金自然会提供给你,到时候,你不也能依靠这个来战胜哥迪亚吗?”
“那我们联手还有什么意义存在呢?”
“诶?我们不是提供资金和物资了吗?”
“你们提供的东西,给的是谁呢?”
“什么意思……?”
“哈尔夫现在是萨姆森占领着的吧?被他抢占的哈尔夫断绝了丹奴和拉托芬的联系,你以为你们提供的物资能到得了我这?”
“那你和萨姆森同盟,不就能……”
虽然梅洛的话也很有道理,只要萨姆森和马卡拉联手,上面的这些事,相信一定能信手捏来。
只不过,比起梅洛他们勾勒出的美好未来来说,这个叫马卡拉的男人道出的话语,却比什么样的说词都要实际——
“一张没有实际效用的借据,会有什么价值呢?”
果然如此。
肯的提议,全都是设想。套用拉塞说我的话,那就是“花言巧语”。
背地里想要叛国的人,没有“信”;彼此敌对的人,也不会去“信”。
那么,没有保证的东西,试问有几个笨蛋会去相信呢?
“这……”
滴着冷汗,露出苦相。梅洛他们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所以,为了显示你们的诚意,至少要先将萨姆森收拾了吧?这样,分一杯羹也好,占据一席之地也罢,才能轮得到我吧?”
马卡拉理所当然的说着这种谋逆的话,真的没关系吗?
算了,他们这种关系我现在就不多管了,之后想到了再去问希达吧。
慢着。
话说,从刚才他们讨论的东西来看,说的这些全都和我没关系吧?我为什么还留在这?我能走了吗?
我前面早就声明要脱离他们了,而结束了比试后,铁栏到现在却还没有开启。
对了,琳怎么办。她说要和梅洛他们同行是真的吗?
要是真的话,我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了吧?至少要带走琳才行。
听了他们那么多废话,琳还要和他们同行吗?这样恐怕不管再过多少年,她都回不了家乡吧?
可是,现在的我和琳的关系,就像是叛逆期的女儿和原本放着女儿不管,现在却突然要干涉女儿生活的老爸一样。
这样的我能说服琳,让她乖乖跟着我走吗?
……不能的吧?
要是谁家有这样的女儿的话,请务必联系我,告诉我要怎么和叛逆期的女儿沟通。
“至于第二件事……”
虽然现在我想着这些没头没脑的事,可是在中庭发生的事却还在继续。
说出这句话后的马卡拉,不知为什么,将视线定格在我身上。
喂,别看我,我只是单纯被牵连的,和整件事没什么……
呃……
虽然格鲁丹的事我有那么点责任……但是……
让我走啦。
“将斯科特留下。”
马卡拉用着中气十足的粗矿声线,道出了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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